第449章、可无忧-《蜀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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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盛名之下无虚士,彼疤璞可当此谓也!

    对此,邓艾心中感慨了一句,亦隐隐有所悟:蜀军来犯,恐不会等到秋收后了......

    另一军情,则是蜀军派遣了数百步卒入驻了已然废弃的媪围县,伐木取石,似是要依着山坳修一座军营。

    这点邓艾就无法理解了。

    以数百士卒前来修筑军营,就算耗费数月时间也会修成多大规模,率先修筑了亦对后续的战事无有裨益之处。

    但若是说他们乃是在筑戍围或前哨,亦无法说通。

    魏军又没有再次驱兵入寇河西或困围鹯阴城塞的实力,且数百里渺无人烟的茫茫大漠就是最好的防线,蜀军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?

    百思弗解的邓艾,下令斥候时刻刺探后,独自枯坐在案口中喃喃。

    “彼疤璞此举,将欲何为邪?”

    ............

    “伯约,我欲以你破贺兰山、诛邓艾!”

    河西走廊,武威郡,凉州刺史府内,郑璞满脸肃穆对着姜维与费祎说道。

    他今日刚刚赶到了姑臧县。

    仍职为凉州刺史的费祎与被贬为荡寇将军的姜维,将他迎接入刺史府后,他连清水都没喝一口便屏退左右、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对此,费姜二人反应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费祎在微微愕然后,便摇头苦笑,径直入座翻案牍执笔忙碌去了。

    军争筹画之事他素来不参与。

    但身为刺史,他却是要筹备粮秣辎重以及转运的民力等事务。

    既然郑璞甫一至便声称要出兵,他唯有提前计算各郡县的粮秣以及可征发的人力,免得届时手忙脚乱。只是去岁河西才还清了借豪右之粮,这才春耕时节就要计议动兵,他委实不想再一次以“卯吃寅粮”的方式筹粮了。

    或许,这便是丞相让郑璞督战凉州的缘故罢。

    先前姜维为征西将军时,乃是督战河西,而如今郑璞的职权还涵盖了金城与西平两郡,亦可征调此二郡的粮秣用于军争。

    但费祎依旧觉得难为。

    长途跋涉去攻打有数千魏军且有南匈奴刘豹上万落兵力的贺兰山,汉军动用的兵力不可能太少。

    亦是沿途粮秣消耗必巨。

    仅是多了两個郡的粮秣,又能供应多少将士之食呢?

    入不敷出啊!

    费祎一边翻阅金城与西平郡的库存案牍,一边在心中哀叹着。

    而姜维的反应则是不同。

    听闻郑璞之言后,略显憔悴的他,脸庞上瞬息间浮起了一缕愧疚。

    贺兰山之败,丞相在修表成都庙堂时,乃声称此战是经他首肯的,罪不在河西诸人。故而身为督将的姜维只是稍作惩罚,贬为无有重号将军之名而有其实的荡寇将军。

    如此爱护之心,令他铭感五内。

    如今与张苞乃姻亲之家的郑璞来赴任后,对他没有半句指摘、没有半点迁怒之意,且还给了他洗刷败绩的机会,他焉能不自责更甚?

    事实上,他倒是希望郑璞毫不留情面的对他破口大骂一番。

    这样会让他心中更好受些。

    呼.........

    悄然呼出了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姜维拱手领命,慨然而道,“子瑾持节督凉州,我安敢不尊将令?如何作战,子瑾但可下令,我不破贺兰山、不诛邓艾,誓死不归!”

    言罢,又轻声加了句,“子瑾,是时非我不救文容,委实无法渡河........”

    但他还没说完,便被郑璞抬手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物来顺应,未来不迎,当时不杂,既过不恋。此战朝廷已有定论,伯约莫过于自责,且我等若将贺兰山攻破、诛杀邓艾方是对文容兄最好的告慰。”

    言至此,目光清澈的郑璞,还轻轻的拍了拍姜维的手臂才转头对在座的费祎发问,“文伟兄,可有贺兰山一带的舆图否?”

    费祎不答,微抬头以颐往姜维一努。

    姜维则是侧身伸手虚引,“子瑾,我已在侧屋备下,随我移步一观,请。”

    “请。”

    少时,入侧屋。

    侧屋应是隔出来的,空间不大却显空旷,因为此间仅摆设着一约莫丈余大小模型。

    乃是效仿了昔日马援“聚米为山”作舆图的方式,以丝布蜿蜒出大河与乌水河谷、以沙砾铺展出大漠、以泥胚捏出山峦、以小石块示意城池与屯田点、以长短不一的木块代表着逆魏与南匈奴的驻军所在;汉军的兵力与城塞或戍围则是以红缨缀尾小针示意。

    从乌鞘岭至贺兰山的地形地势、敌我兵力部署,堪称一目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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