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、不济-《蜀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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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战事尚未到吃紧的时候。

    另一缘由,乃他有自知之明。

    虽说别营的主将,诸葛丞相让他担任。

    但他对临阵指挥并不擅长,而姜维自幼便熟谙行伍之事,对临阵督战得心应手,自是能者多劳了。

    而且战事未起的时候,姜维就隐晦表示过,有临阵练兵的意图。

    别营里的士卒,刘敏的一千五百屯田兵不曾历经战事,他的护羌营亦有一半乃是新募之卒。

    是故,他想借着此番防守的时机,让那些新卒能尽早熟悉协合作战,早日成为令行禁止的精锐。以待日后进军河西时,可堪大用。

    得精锐之谓者,唯有百战余生也!

    新卒有坚守而战的时机,去习惯与适应战场的生死,也算是一种幸运。

    因而,郑璞对此并不做干涉,让姜维自行决之。

    除了在每日朝暮食的时候,与士卒们插科打诨一番之外,他终日都无所事事的带着徐质在军营内闲逛,问及一些河西走廊的事迹。

    对,徐质也在别营里。

    昔日汉军袭夺了鹯阴塞后,姜维将劝降逆魏守将徐质的功劳,让给了州泰。

    曾作为魏军一员的州泰,深知魏国军法有连坐家人的严苛,亦然没有强求出身河西豪族的徐质,不顾家眷宗族直接投降。

    乃是以自身的经历,劝徐质不妨效仿自己的做法,留着有用之身待时而动。

    如等到汉军攻下河西走廊,没有了后顾之忧后,他再出仕大汉效力。

    对此,徐质很心动。

    出身河西之人,对魏国没有多少忠节之心。

    如他先前效力于魏国,不过是为了实现自身驰骋沙场、封侯拜将的抱负罢了,非是定要为魏国竭诚不可。

    抑或者说,河西之人对大汉,不会抱有多少抵触心理。

    四百年的积威,并非一句虚言。

    是故,他接受了州泰的提议。

    从部曲中选了一二个心腹,遣归张掖家中报安后,便好整以暇等着汉军收复河西之日的到来。

    郑璞对州泰的做法,没有觉得什么不妥。

    不管徐质早降或是晚降,对大汉而言,终究是有所裨益的。

    只要其安分的呆在汉军中,就等于为汉军添了一个了解河西各郡情况的舌头。

    先前的掮客石普力,终究黔首出身,又兼之为胡虏,有些见识与情报无法比拟于身为逆魏将领的徐质。

    或说,人才难得嘛。

    以礼遇之,虚席待之,他日大汉可得一大将,有何不可?

    是故,此些时日,郑璞便未雨绸缪,细细询问徐质河西之事,夜里再录于书简之上,待他日将西征时转与丞相。

    自然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
    他没有什么勇力,在与徐质闲谈时,也曾私下叮嘱过扈从乞牙厝暗中戒备。

    免得闹出了被以骁勇著称的徐质,夺刃劫持的笑柄来。

    不过,显然他白担忧了。

    或是觉得占据了陇右的大汉,未来夺得河西走廊并非难事的缘由,徐质很安分克己。

    与他偕行话谈时,常很自觉保持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且每问必答,言无不尽。

    随着相处的时日变长,二人慢慢熟稔,郑璞还问及了他对此番逆魏大举来袭的看法。

    亦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
    徐质不敢妄言,亦没有交浅言深。

    仅是断言以鹯阴城塞之险固,只需粮秣辎重充足,便可无忧魏军攻伐。

    但郑璞将曹真各路兵马的调度情况说明了以后,他便道出了疑惑:“河西魏督将竟领军攻鹯阴塞邪?我先前与之共事,知其非莽撞之辈;且固守金城郡的郭伯济亦非无谋之徒。其二人竟不知,以鹯阴塞之坚,区区三万大军无法攻破乎!是故,为何河西魏督将不领军南下与夏侯儒并力攻祖历城?抑或者移师金城郡,进围平襄城或是此地别营邪?”

    此疑惑,令郑璞瞬间愕然。

    待细细沉吟之,却发现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逆魏倾尽关中之力来袭,但曹真竟让魏平攻鹯阴城塞邪?

    带着疑惑,郑璞在日暮魏军罢兵归营后,去寻了姜维一起商议。

    但很快,他们便不需要猜测了。

    因为就在翌日,魏平便领军到了——曹真在他请战南下的时候,便让他转道金城郡来此地,归魏后将军费曜节制。

    与他一同过来的,还有南匈奴左贤王刘豹的六千余骑兵。

    那是郭淮的建议。

    他与夏侯儒攻城一日无果后,便觉得祖历城难下,便前去寻了曹真谏言。

    以夏侯儒剩下的四万将士困祖历城池;他以自身本部万余人转去平襄城,合张雄督领的三千骑之力未必长离水河谷,遏制马岱与赵广两支骑兵驰援别营;让费曜与魏平两部兵马合力攻郑璞与姜维的别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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